肖翰想,她差不多能看透我的内心,也看出了我的弱点。但愿我还能支撑下去。
这是一个秋日晴朗的夜晚,从凉台上能看到天上闪耀的星星,也能望见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的安大略湖。
“现在该你讲故事了。我想听你在美国的故事。我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,我就是不相信你在美国也会那样正统。”
肖翰知道自己缺乏讲故事的本领,但他还是讲了一段他在旧金山同一个台湾年轻贵夫人的故事。
他当时白天在餐馆打工,晚上在一家酒吧里吹萨克斯风。那位孤独的女人因为丈夫在台湾做生意,就常常到酒吧里来打发时光。因为她长得漂亮,又有钱,身边常有一些男人在围着她。她后来喜欢上肖翰吹奏的一些爱情曲子。她花钱请他到她在海边的一座豪华的大房里吹。有一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花钱留肖翰在她那里过夜,肖翰也曾真想留下,为的是那一晚上能挣到他在餐馆打工半个月的工资。后来他还是没留下,因为她带有轻蔑和尖刻的话语让他受不了。他走时听到那女人在尖声地喊道:“你早晚会来找我的。在北美没有人能抵挡住金钱和美女的诱惑。你这个大陆共匪的狗崽子。”
肖翰结尾时说:“我后来在旧金山餐馆打工和在酒吧里吹奏的工作让1991年的经济衰退夺走了,我的确不止一次地想过回去找她。但我最后还是来到了加拿大,谁知时来运转,特别是碰到了你。”
“碰到我又能怎么样?我可不会用钱和色相去勾引男人。”露易丝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下。肖翰在她身边坐下,他知道他的故事没有吸引力,那里面没有露易丝特别想听的内容。
“你是个只懂工作,不懂生活的雅皮士。想用这样一个故事告诉我你很正统,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。哼,那有什么了不起,既能埋头工作、又能享受生活的人那才真正了不起。”露易丝失望地说着。她打开录音机,想让音乐带给她一些浪漫的气氛。肖翰坐在露易丝的身边,他在欣赏那首浪漫柔和的轻音乐时,他从靠近的露易丝身体上感受到了女性温馨的气息。他试探着把手轻轻放在露易丝的肩上,看到她还在专著地欣赏音乐,他又用手去抚摩她金色的秀发。
露易丝感受到了他轻轻的抚摩,很轻柔,很缓慢。但她需要的是比这更浪漫、更美妙、更大胆、更强有力的爱抚。她觉得他太小心了,太过于遮盖了,甚至是太虚伪了。她总觉得他实际上并不是这种人,她觉得他也会很大胆,很粗犷,很赤裸,甚至很有进攻性。她相信他会变的,她期待着他的变化。想到这里,她推开他的手,“我要去冲个淋浴,这里太沉闷了,沉闷得好像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似的。”
露易丝在喷水中抚摩着自己的身体,她觉得她的身体还是相当丰满、相当匀称,她曾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充满信心,认为自己对男人来说还是相当有魅力的。而现在她遇到了她爱上的一个男人,她想把自己的容貌、身体、魅力都给他,他却毫不动心。
(九十四)